薔蜜知道川芎之後的房間是換在哪裡,對方有傳簡訊告訴她。

她和於沙沿著走廊快步奔跑,這一路上都沒再遇上什麼異狀,但反而更顯得吊詭,更像是風雨欲來前的平靜。

「川芎!川芎!」一跑到正確的房間位置,薔蜜馬上敲門大喊,可是卻不若她想像的有人立刻衝了出來,問發生了什麼事。

「張薔蜜,讓開!」於沙可不管這是誰的房間,三叉戟的柄端粗暴地擊毀鎖頭的部分,接著長腿一踹,門板應聲打開。

房間內空無一人,完全不見有人待過的痕跡。

「怎麼會……」薔蜜怔住,她很確定一路上都沒有跑錯方向,川芎也不可能報錯位置。而扣除掉可能的線索,剩下的再怎麼荒謬,也就是那個真相。

「難不成,我們不在同一個空間裡嗎?」薔蜜迅速地做出一個結論。照他們方才的那番大動靜,不可能至今都沒有其他人出來察看究竟。

他們現在待的這層樓,簡直就像只剩他們兩人而已。

「有人動了手腳。」於沙的話則是肯定了薔蜜的猜測,「老子沒辦法在這操控水。」

有人?幾乎是下意識的,薔蜜想到了那名帶領他們入內的黑衣少年。

朱利安。

那雙總是帶著有禮笑意的碧眸既神秘又詭譎。

「無論怎樣,我得慶幸川芎這回沒帶小莓花來,那可不是適合兒童觀看的畫面。」薔蜜輕吐出一口氣,語調理智沉穩,眸子內也是犀利的光采。越是陷入困境,她越能冷靜思考,「那些字表示了這是一個遊戲,人生遊戲,名稱和我們原先參加的活動還非常接近。」

驚慄、活屍、人生遊戲。

「驚慄感可是非常足夠了,活屍……那些狗就能代表一切。既然是遊戲,那我們就照著它的指示吧。只要打敗魔王,解救高塔的公主,就能結束它。於沙,我們往最高樓前進!」

於沙不會說他最愛看薔蜜果斷下達命令的模樣,那雙眼睛散發的堅毅不屈的光芒,總是令人難以移開視線。

「沒問題吧,於沙?」薔蜜抬高了眼。

「喂喂,老子有哪一次讓妳失望過嗎?」於沙扯開狂傲的笑容,執起薔蜜的手,將那白皙纖細的手指湊到唇邊,「完成心愛女人的願望這種事,老子可不至於──」

那是一個輕到和於沙的兇暴形象一點也不符合的吻。

幾乎是嘴唇觸到手指的剎那間,於沙的身子就抽離。

「遜到做不到啊!」

三叉戟迅雷不及掩耳地往後重重一掃擊,當下將一隻無聲無息接近、意圖撲咬上來的杜賓犬攔腰斬成兩半。

兩截身體摔墜在地面,發出沉悶的聲響。

而這聲音就像一個信號。

忽然間,從走廊的前後兩端都冒出了越來越多的杜賓犬。牠們裂開滿是利齒的嘴,唾液從中滴落下來,一隻比一隻還要猙獰嚇人。

薔蜜想起在房間裡見到的文字提示了。

門外有許多敵人攻擊。

而現在,敵人出來了。

「要往前衝了,張薔蜜。」於沙不懼反笑,「跑!」

在這一聲大喝之下,薔蜜毫不猶豫地握住於沙遞來的手,尾隨那抹高壯的身影直衝前方。

後頭的杜賓犬果然也追上來了。

於沙在前端開路,凡是三叉戟所到之處,便是哀鳴不斷。那些想要撕咬他的杜賓犬無一例外地被擊飛或是被砸爛,不時有殘肢斷體飛起,大片的血肉模糊濺上了牆壁。

薔蜜覺得自己如同在一個恐怖片現場,只除了沒有血腥味。

等等,沒有血腥味?

薔蜜的心底閃過剎那的愕然,她不由自主地鬆開手,停住了腳步。

於沙感覺到掌心處驀地一空,不禁大駭。將從高處撲下的最後一隻杜賓犬刺穿肚腹,猛力地甩至他處,他轉過頭,映入眼中的畫面卻足以令他肝膽俱裂。

「張薔蜜!」

從後追上的杜賓犬撲倒了薔蜜,即使後者用公事包使勁地將牠的頭顱打偏,牠還是裂開了大嘴,森白的牙齒眼看就要咬下。

於沙的腦海一片空白,他無法再做任何思考。

「你們這些雜碎──全部給我滾開!」於沙的眼罩滑脫下來,那隻一直被隱藏的眼瞳顯露出來。

三叉戟的長柄霍然一擊地,無形的強勢氣流登時彈撞向那隻在薔蜜身上的杜賓犬。

杜賓犬連悲鳴都還沒來得及發出,就像枚失速的炮彈倒飛出去。

見到同伴的下場,其他的杜賓犬似乎瑟縮了一下,隨即又露出威嚇的姿態,不肯放棄地要再逼近薔蜜。

但是於沙已經走過來了。

這名黑髮碧瞳的高壯男人挾帶恐怖的狂氣而來,身後似乎有什麼在隱隱顯現。

於沙在薔蜜身前站定,表情險惡猙獰,隨著三叉戟往前一指,他暴喝了一聲:

「滾!」

薔蜜只看得到於沙的身後好像有黑影凝聚出某種龐然大物的姿態。

而在那些杜賓犬的眼中,卻是看到了一隻恐怖怪物張開那跟走廊差不多大的血盆大口,對著牠們發出了無聲的咆哮。

所有的杜賓犬瞬間示弱地哀叫,夾著尾巴,不敢再多逗留地落荒而逃。

只不過是短短的時間,走廊上就被淨空,只剩下薔蜜、於沙還有那遍佈的血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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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蒼葵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