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阿蘿?阿蘿?」一回到客廳內,藍采和就開始搜尋起他的植物。

「報告小藍夥伴,俺在這呢!」收到訊號的阿蘿馬上從桌子底下爬了出來。

它一直都謹記著一點,身為一根完美英俊瀟灑的蘿蔔,是絕對不能讓其他的人類看見的,否則它就有可能被送到「驚奇!你所不知道的超自然世界」這節目讓專家分析,更可能被送到政府的研究所,進行實驗或解剖!

不不不!它可是蘿蔔見蘿蔔愛的阿蘿,怎麼可以讓世上所有的美麗蘿蔔為自己的安危擔心受怕?

「阿蘿,這是你的信嗎?」藍采和晃了晃手中的信封,沒有指出對方的行動已經叫做無意義的被害妄想。再怎麼說,郵差也沒有通天眼,不可能知道這屋子裡面還有一根有臉、會說話、會旋轉小跳步的蘿蔔。

「信?」阿蘿納悶地將手指擺成「七」的手勢,做成思考狀地擺在它其實並沒有的下巴下,緊接著它像是想到什麼,小眼睛裡突地迸發出明亮的光芒,「難道是那個?難道真的是那個?夥伴、夥伴!快讓俺看看是不是俺心裡所想的那個啊啊啊!」

阿蘿一邊開心的呼喊,一邊邁出它最自豪的旋轉小跳步,頭頂上的碧綠葉子跟著晃動,它彷彿背後開滿小花地向著前方的藍采和奔跑而去。

然後就被人再度一腳踩在地板上。

「嗯,我是不知道你所謂的『那個』是哪個。不過為了避免你會弄出什麼讓哥哥生氣的事,信就由我先檢查一下吧。」藍采和笑容可掬的說,腳下的勁道卻是有增無減,「還有哪,阿蘿,是誰准你冠上哥哥和莓花的姓?就連我也都還沒正式成為小莓花的家人呢。」

「嗚喔喔喔喔!咿啊啊啊啊!」阿蘿發出了奇異的呻吟,讓人分不清楚那究竟是痛苦還是快樂,或者是痛並快樂著,「夥伴,你的腳力依舊是那麼神奇啊啊!居然可以精準地讓俺感受到痛苦以及快樂!雖然俺真的覺得你再多踩一秒,俺體內就有什麼東西……有什麼東西要從嘴巴裡跑出來了!」

「放心好了,內臟絕對不會跑出來的唷,因為阿蘿你沒有嘛。」藍采和臉上的微笑更加和煦如春風。

「……嗚噗!」阿蘿終於宣告暈倒,讓自己的意識到對岸的小花園晃一圈,跟爺爺奶奶說完哈囉再回來。

藍采和收回了腳,將信封小心地撕開,免得一沒控制好力道,信封連裡中的信都會毀在他的天生怪力之上。

信封裡倒是沒有什麼可疑或危險物品,只有兩張薄薄的──

票券。

「邀請活動券……?」一看見上頭的字樣,藍采和不自覺地唸了出來,「『驚慄、活屍、人生遊戲』,歡迎您來參加……哎?這是什麼跟什麼……」

還沒等到藍采和將票券上頭的小字都全部看完,玄關處忽然傳來了大門開啟的聲音。

藍采和嚇了一跳,反射性將票和信封都先塞進口袋裡。

「藍采和,你沒事杵在這裡做什麼?」

從屋外走進來的是一名年輕人。看起來約莫二十出頭的年紀,但一張臉孔卻顯得不怎麼可親,襯上那一雙眼睛和時常皺在一起的眉頭,總是容易讓人誤以為他是不是在生氣。

那人不是別人,正是這個家目前的一家之主,林川芎。

「啊,哥哥,你回來了啊。」藍采和一瞧見川芎歸來,立即揚起笑顏,但緊接著又注意到就只有川芎一人歸來而已,早上和他一塊出門的莓花卻不見人影,「咦?小莓花呢?」

「莓花這兩天都跟我爸我媽去玩。」川芎直接找了離他最近的沙發坐下,像是疲累地耙下頭髮,「真受不了那兩個人……說什麼剛好又繞到這附近,想要跟自己可愛的小女兒相處幾天,一通電話就叫我把人帶到車站等他們……」

「哥哥,你沒有一起跟去嗎?」藍采和這下有些不解了,以川芎這種重度妹控,照理說應該也會跟著一起去才對,可是他卻獨自一人的回來了?

「囉嗦,你以為我不想去嗎?」川芎瞪了藍采和一眼,「要不是我這兩天也剛好有事,要不是我媽說他們不想跟已經不可愛的兒子一起度假……靠,我也不想跟那對閃死人的夫妻兩天黏在一起……煩死了,總之這兩天我另外有事,也會不在家,家裡記得好好的顧著,要出去就把門鎖好。」

「欸?欸欸欸?」藍采和聞言大吃一驚,「哥哥你要出……」

「噓!閉嘴!」川芎飛快地自沙發上跳起,眼明手快地一把摀住藍采和的嘴巴,不讓他將話說完,「張果那傢伙還在樓上對吧?別那麼大聲,會讓他聽見。」

藍采和眨眨墨黑的眼眸,點點頭,表示自己接下來說話一定都會很小聲。

「所以我剛不是說了嗎?要不是有事,我怎麼可能放我最可愛的莓花一個人……」川芎一屁股坐回沙發,臉上的表情看起來相當的鬱悶。

藍采和明智的沒有吐槽說莓花並不是一個人。

……哥哥,你父親和母親不也都在旁邊嗎?

「也就是說……」藍采和放輕聲音,將眼下的情況逐一釐清,「哥哥你這兩天有事要外宿,不回來了?」

「該死的因為工作。」川芎的語氣忽然變得咬牙切齒,不過他的音量也是和藍采和一樣低,「我明明上禮拜就交稿了,但是張薔蜜那女人昨天打電話過來,說什麼她抽中了一個有趣的住宿活動,一定能讓我獲得非常多的靈感,要我無論如何都得跟她一起參加才行……媽啦,那聽起來明明就是她自己的惡嗜好,幹麼還非得拖老子下水?」

「住宿活動?」

「鬼才知道是哪邊辦的住宿活動……反正她好像參加了什麼抽獎,獎品就是兩天一夜的活動券,包吃包住,還可以兩人同行。」

「哇!聽起來很不錯耶,連我都心動了!」

「屁!你要是聽了這活動的名字,你鐵定立刻不心動。」

「活動名字?」

「驚慄、活屍、人生遊戲。」林家長男就像懷著某種巨大的怨恨,一字一字的將活動名稱念了出來。

「……咦?」藍采和愣了一下,覺得這名字怎麼聽起來有種熟悉感,似乎自己才剛剛在哪聽見或看見似的……

「一聽就覺得根本是在嚇人吧?」川芎將藍采和的反應誤以為是對這活動名字感到吃驚,他恨恨地說道:「據說會有什麼試膽大會還是鬼屋參觀之類的,就是要讓人充份的體驗恐怖的感覺……可惡,就算我下一本書是要寫驚悚故事,也用不著參加這鬼活動吧……恐怖?拜託,有什麼還能比截稿日前追稿的張薔蜜更恐怖了!」

藍采和不禁心有戚戚焉的點頭。即使他不是薔蜜手下的作者,可是凡是看過她追稿不留情的鐵血手段,再看過川芎每每被壓迫得只剩一口氣的模樣,就連身為仙人的他,都明白絕對不要去招惹一位身陷修羅場的編輯。

尤其那位編輯還叫做「張薔蜜」的時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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